鱼的思考

这是一个“双子帖”，请看别有一番风味的帖《杀生也可以很浪漫》，笔于邱嘉兴。

拉起钓竿，等待生命最后的挣扎停止。刀起刀落，腹部裂开，挖出内脏，清理鳞片。数小时后，这几条鱼便已成为饭桌菜肴。在伟权姨丈的厨艺之下，我们很快地便把它们吃干净了。殊不知在那晚餐的笑声中——甚至之后——一场道德和原则的辩论正在酝酿。

人与鱼。2011。Apple iPhone 3GS。Cropped，Photoshop grain filter。嘉兴摄。

20年的思考让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剖开鱼腹——即使鱼在去鳞时还在抽搐。我承认我没有“人道”地立刻解决掉这个生命，免除它长久的痛苦（因为我不懂方法）。但是我在垂钓之前就已经承诺不能浪费丝毫鱼肉，以珍惜这个生命所赋予的营养。

朋友不愿尝试钓鱼，因为他不想滥杀。我反驳说，只要吃肉，就已经是聘请杀手（渔夫、猪农等）来杀生了。换句话说，吃肉就已经是间接杀生。 更何况没有浪费鱼肉，就不是滥杀了。

一些鱼在桶里垂死挣扎。

当我们发觉钓了很多时，便讨论要不要钓了就放回水里。一人说，放了也是害了它，因为他受伤了不会久存——那不是浪费吗？

一些鱼还在桶里垂死挣扎。

过了一晚，我们从冰箱中取出另一条鱼烹饪。饭中话题仍然围绕鱼儿。我问，为什么要讨论这么多、找这么多理由来让自己吃得安心？人类本来就捕猎为生，这种“道德”是不是太过繁琐了？顾着探讨杀生的对与错，我们便开始钻牛角尖，忘记探讨别的课题。顾着秉持自己不杀生，却忘了自己吃肉就正在鼓励杀生；忘记购买绿色蔬菜也需要燃烧罗里汽油、利用肥料和杀虫剂；忘记购买钻石金链会鼓励黑人被欺压；忘记换新电脑需要印度某村的小孩用化学药物来回收金属……

盲目过度地秉持“道德”和“原则”，就跟被某种宗教局限思考一样。这样，我们便忘记了怎样做回一个人。